京城某处隐秘的地下工事内。
气氛死寂。
巨大的环形会议桌旁,十几个气息阴沉的男女垂首枯坐,连呼吸都刻意压制到了最轻微的程度。
主位上,一道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左手正盘着两颗玉石胆。
“蛇堂主。”
阴影中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沙哑,听不出情绪。
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身体一颤,站了起来,浓艳的妆容掩不住她此刻的惨白脸色。
细密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她的鬓角。
“宫主……属下……属下失职。”
她声音颤斗,几乎要哭出来。
宫主没有说话,那“咔哒”作响的玉石胆,仍在不急不缓地转动。
这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比任何怒吼都更让人恐惧。
“说。”终于,一个字从阴影中飘出。
蛇堂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惧。
“京城八处据点,不到二十四小时,全被拔除。”
“外围成员、炼药师……上百人,无一幸免。”
“问天原液……也尽半数落入对方手中。”
她越说,声音越是骇然,完全无法理解。
“属下想不通……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那些据点,隐蔽性极高,甚至连我们内部的人,都不知道全部位置。”
“可现在,他们就象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找到了每一个据点,甚至连我们藏在暗处的问引,都被他们挖了出来!”
“这……这简直见鬼了!”蛇堂主有些崩溃。
“咔。”
玉石胆转动的声音,停了。
那两道穿透阴影的目光,落在了蛇堂主的身上。
蛇堂主双腿一软,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宫主的身子微微前倾,阴影褪去少许,露出一个雕刻着狰狞毒蛇的面具。
“八个据点,上百名兄弟,在二十四小时内,全部被端”
他盯着蛇堂主,声音骤然冰冷:“你给我的答案,是见鬼了?”
“宫主息怒!”蛇堂主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
“属下……属下不知!京城的警方,就象突然开了天眼一样!他们的手段,太诡异了!”
宫主的目光,缓缓转向另一个方向。
“鼠堂主!”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浑身剧震,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躬身侍立。
“属下在!”
“你的情报网,号称遍布京城,水泼不进。”宫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告诉我,这只‘天眼’,究竟是谁。”
“查……查到了!”鼠堂主冷汗涔涔,从怀中摸索出一张被汗水濡湿的纸条,双手呈上。
“专案组,从南湖省请了两位顾问。”
“哦?”宫主重新靠回阴影里,玉石胆再次转动起来,“两个?”
“一男一女。男的叫陆向东,西南军区的团长。”
宫主发出一声嗤笑。
“一个莽夫,只会玩枪,不足为惧。”
“那女的呢?”
鼠堂主咽了口唾沫:“女的……叫姜芷。”
姜芷?!
这两个字一出,整个地下工事,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咔哒!”
这一次,宫主手中的玉石胆,不是停止,而是被他骤然捏紧,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所有垂着头的药神宫内核成员,都在这一刻猛地抬头,看向鼠堂主。
姜芷!
这个名字,是南湖分舵复灭的丧钟!
药王,山鬼,麻三……所有人都栽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他们以为她会留在南湖,被军方层层保护起来。
谁能想到,她竟然来到了京城!
“姜……姜芷?”
铁臂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宫主,不可能吧?一个女人,真有如此大的能力?”
宫主没有说话,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华夏沙盘前,目光落在京城的位置。
“原来,棋盘外的变量,是她。”
跪在地上的蛇堂主抖得更厉害了:“宫主……那……那我们的‘问天’大计……”
宫主缓缓坐回阴影之中,那两颗被他捏紧的玉石胆,又开始“咔哒、咔哒”地转动,比之前更慢,也更沉。
“计划,自然要继续。”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只不过,贺礼的名单上,要多加一个名字。”
“我要亲手,将这位‘变量’,从棋盘上抹去。”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蛇堂主。”
“属下在!”
“问天的成品,还剩多少?”
蛇堂主强压惊惧,立刻回答:“回宫主,我们抢在据点被端前,已将内核毒液全部转移。目前炼制出的量,足够复盖整个交流会场。”
“很好。”
宫主盘动玉石胆的手指,速度加快了几分。
“距离中西医大会,还有不到五天。”
“从现在起,所有人,蛰伏。”
“所有据点,废弃。所有成员,转入休眠。”
“我要让京城的势力,以为我们已经被打残了,以为我们已经逃了。”
“等到交流会召开的那一天……”
宫主猛地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枯长的手指重重地点在京城最中心的位置上,眼中闪铄着病态的狂热。
“我要让整个华夏医学界,在我药神宫的‘贺礼’面前,集体凋零!”
“我更要让那个叫姜芷的女人亲眼看看,她所守护的一切,是如何在她面前化为飞灰的!”
“遵命!宫主!”
在场的所有内核成员,齐声应和。
恐惧与不安,已在此刻化为最扭曲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