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裹要把包裹放到哪里】
圆管本身没有安装发信系统,应该要把圆管藏进这层楼中某间公寓的门框里--嵌入安全屋的门框。那才是这次行动应有的规范;这样才能够开启下一步。
再想想,再想想到底要把它藏在哪里?
心脏的泵动愈发弱了,痛楚之处逐渐被麻木复盖--
她抠动被之前搏斗砸得翘起的电梯地板,把细长的圆管滚入其中;用逐渐失去力气、开始抽搐的食指,按动硅胶按键:终于,密语将这个信息也依托无线电传了出去。
这当然不怎么保险:当地执法机构和亚欧邮政的其他外勤只要足够细致,包裹所在便可能轻易暴露--
“咳,咳咳”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话语的内容并不那么重要,可一旦发送--便宣告了[客户]工作的完成、整个任务将要进入下一阶段。
她打着抖,把组合成的终端重新掰散、丢进电梯的夹缝;零件落进电梯井,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虽然并不完美,甚至成本是自己的生命。
失败也是一种结果,值得接受;可愤怒逐渐涌出心头、裹缠起刚刚那股专注。
她蠕动了会嘴唇,想要发出几声咒骂;但旋即又决定省下为数不多的气力:
【妈的,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情报?要是为什么我要死在这里?凭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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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她再如何唾骂自己的命运,试图挣脱一切的不甘--那些自己经手过、足以撼动整个世界的秘密,[客户]都还没有了解
肾上腺素的效力终究便只能把弥留之际拉长那么些许:甚至比[客户]所期待的时间还要更加长久一些。
可惜这剩下的时间,只能用来自怜自艾、悔恨那些没能做到完美的工作。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望见护栏和走廊顶端所夹出的,狭缝似的一线天空--
【啊!那个】
看得并不清淅真切,可是
那隐隐约约的颤动与扭曲,仍然还在变化、鼓动,渐渐凝聚成可以辨认的模样。
起初,她以为那是濒死前的幻觉--这并不令人陌生,种种教案与案例让[客户]对人类的最后阶段有着远超常人的认知。
培训课上那些打印的a4纸教案,就是如此记载的:此时看见的奇妙之物,符合 在自己身上出现时的迹象--
【天啊,天啊!】
【看到了,我看到了!】
培训的内容是正确的--人类在进入那股神性的疯狂之后,能看见不同的东西:
【我的表征我的表征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只是可惜,自己现在再也没有机会执行测试程序、来发现具体的 表征了。
【可以吗--可以吗?要是能让我看到能让我发现会不会,会不会我的[ ]就是永久的生命呢?那样,那样的话我还能继续下去看到其他所发生的事】
【啊啊!】
不是骨折、也并非破损。反倒更象中了沙林毒气时,那些开始崩坏变形的表皮。
鼓包还在膨胀。直到表皮被撑得透明,烫伤水泡似的晃晃悠悠、反射着走廊中射进的黯淡日光而变得斑烂多彩;它向四处蔓延,直到占据住整个手腕。
啵。
囊肿气泡似地绽开,褶皱的表皮摊平了;透明的组织液流向四处,露出最正中的内容物。
眼前模模糊糊的--只能望见一团黏黏糊糊的东西。它颤动着,象是个肉做的兵人玩具。
“啊。”
从她手腕里生长出的小人,正用比筷子还纤细的臂膊、把身上包裹的疱液抹开--
小人披着皱巴巴又惨白的、象是死皮组成的[风衣],内里是血管仍在搏动的内搭;脚边放着两个方方正正的[箱子],带有骨制滑轮的旅行箱。一样,似乎都是由[客户]的身体部件所组成的--
【怎么回--】
“怎么回事?!”
听到小人替她尖叫出了自己已无气力开口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