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心烦意乱(1 / 1)

无劫越说越起劲,那幸灾乐祸的意味,也很是明显。

马车内,终于有了回音。

“看来,你经验很足啊?”

墨羽脖子一缩,噤声了。

“本侯需要她接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有意想要追求她的?”

萧衍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嘲讽,只是那微不可查的愠怒,还是暴露了他被拒绝后的不悦。“她如今是永康郡主,太后眼前的红人,风头正劲,懂得借势压人,连深受沉川和谢氏宠爱的沉芊雪都得灰溜溜地为她腾院子,本侯的那两件礼物,如何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无劫,“”

他怎么从主子的话里,听出了一股酸味呢?还有,您那两件礼物不是用银子可以估量的,那两件百年难得一遇的玉质,便是沉府的宅子,也能抵得了的。

更何况,那对耳铛,是侯夫人点名要传给未来儿媳妇的,您对她没有意思,干嘛又是送簪子,又是送耳珰,下一件干脆送镯子的了。

“我今晚过去,不过是念在她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份上,提醒她不要玩火自焚,免得最后拖累到本侯。至于那对耳珰,侯府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唯有那对耳珰,和她还算适配。”

萧衍冷声道,象是在对无劫解释,更象是在说服自己,“而且商队一事,我提醒她,务必要守口如瓶。”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使无劫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救命之恩,侯爷您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些,以前凡是帮过您的,要不就给银子,要不就给东西打发了,还救命之恩,药神数次把您从鬼门关拉回来,也没见您感谢一下他老人家。

“还是侯爷您考虑得周全,属下自愧不如。”无劫捂住嘴巴偷笑,旋即赶紧附和,“那郡主她,答应了吗?”

眼前又浮现出少女那双狡黠而又亮的灼人的眸子,萧衍勾唇道:“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自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就好,那就好。”无劫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试图缓和气氛,“侯爷您能屈尊降贵地提醒郡主,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会承您的情。”

“承他的情?”

提起这个他就来气,萧衍一拍案儿,想问问号称少女之友的无劫,沉清妩到底是什么意思。

却又一想到无劫的大嘴巴,被他知道了,那整个侯府和千味斋的密探都得知道这事。

萧衍只能换了措辞,“她非但不承情,反而还觉得我对她有恶意,处处监视她!”

想起她质问他是如何知道她换了院子时的警剔眼神,仿佛他是什么暗中窥伺她的肖小之徒。那时他送她簪子,她百般推辞,他送她耳铛,她又急着和他划清界限。他提醒她不要玩火自焚,她故意曲解她的好意。

他活了十几年,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冥顽不灵的女子!

他送那对耳铛,只是因为觉得山茶花和她相配,而且那玉冬暖夏凉,对身体还。且山茶花寓意坚韧,和她目前处境有几分相似。

可她呢?只怀疑他别有用心。

萧衍此时气恼又别扭的模样,若是被无劫看到了,定会象看到千古奇谈一般。

以后她的事,他再也不会掺和了,枉费他一番……

萧衍打住思绪,不愿再深想下去。

“你不要多想,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本侯和皇室有仇,不愿那里面再多加一个不相干的人,这才多管闲事,去提醒一句。话已带到,她以后是福是祸,都与我再不相干。”

萧衍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气恼只是错觉。

听着主子这欲盖弥彰,越描越黑的话,无劫心里简直要憋出内伤。

谁能想到,侯爷也有为女人劳心费神的一天。他的主子哪是去提醒,分明是着急郡主的安慰,去替人家想招了。

罢了罢了,主子的事,不是他一个做下属能掺和的。不过,永康郡主能让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侯爷气成这样,也是本事。

“侯爷说得是。”

无劫从善如流,“那还用属下继续派人,留意沉府那边的动静吗?”

车厢内沉默了片刻。

就在无劫以为主子要彻底密探时,车厢内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盯着,说不定影卫正在暗处监视沉清妩和我有没有联系,不能因她连累了本侯!”

“是。”

无劫翻了个白眼,侯爷这口是心非的毛病,改不了就永远追不上郡主。

分明就是担心人家,还找一堆漏洞百出的理由!

无劫现在想立马回去,把萧衍今晚的一言一行,绘声绘色描述给玄冥。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穿行,琉璃灯的光晕在车厢内轻轻晃动,映照着萧衍那张鬼斧神工的俊脸。他重新闭上眼,但紧抿的薄唇和微微蹙起的眉心,泄露了他没有睡着。

他生气的,不仅仅是沉清妩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他恼火的,是自己每次面对沉清妩时,不受控制的情绪,还有喜欢送她礼物的行为!

这一切,都脱离了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萧衍走后,沉清妩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地睡不着了。

劳累了一天,因为他的打搅,困意烟消云散。

想起阿花的事,她换了身夜行衣,飞身上了房顶,朝着城外奔去。

穿过茂密的树林,她在山顶一座不起眼的庄子门前停下。

这是雨灾时,她让云舒低价买的,别看这里明面上是一处僻静的宅子,实际上,这里藏匿着最重要的后手之一。

庄子里面,别有洞天。即便到了下半夜,里面依旧传来阵阵凌厉的破空之声,以及女子压抑的低喝。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沉清妩翻墙进到院内,足尖一点,飞身上了不远处一棵大榕树上面,从这里,能把院中各处景象尽收眼底。

宽敞的院中,几十名年纪不一的女子,正分组进行训练。

年纪稍小的,在月色下扎着稳健的马步,虽然脸上满是汗珠,却眼神坚毅,咬着牙不肯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