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找个由头,就得打一顿!”
那几个保卫科的人说完,曲科长就把话接了过去。
“我们去宋德贵家里的时候,也跟邻居打听过了,他隔三差五的就打媳妇,有时候半夜都打,天没亮的时候也打!”
秦守业没说完,他重新蹲到女人身边,把她右臂的袖子撸了上去。
她胳膊露出来的时候,秦守业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哪里还是人的胳膊啊上面一道道伤疤,有些看着像是用竹条抽出来的,有些是用东西烫的一道疤压着一道疤有些伤结疤了,有些伤口是新的。
接着秦守业去了左边,慢慢的把左边的袖子挽了起来。
左边这条胳膊也是如此
女人的裤腿他也挽了上去,不过只挽到了膝盖上面。
腿上的伤也很多,甚至还有几个新鲜的牙印。
曲科长是个暴脾气,而且家里也有个闺女。
看到这一幕,他嗷一嗓子。
“宋德贵,你个不是人的东西!”
骂了一句不过瘾,他冲过去就给了宋德贵胸口一脚。
其他几个人也跃跃欲试的!
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他咋舍得下这么狠的手?
张副厂长脸也黑了,他也很想过去踹宋德贵一脚。
秦守业没有去看宋德贵,他看着女人身上的伤,心里有些庆幸。
刚才幸好他做出了救人的决定!
这女人也是个受害者刚才要是为了让宋德贵吃枪子,选择不救人!
等女儿死了,他再知道这些,心里不知道会是什么滋味。
有时候人要跟着心里的那一丝善念走。
“曲科长,别打了,把他打伤了,你也有麻烦。”
秦守业提醒了曲科长一句,然后过去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往后拉了拉。
姓杨的这时候也黑着脸走了过去。
他一脸不爽的看了曲科长一眼,然后又转头看了看宋德贵。
宋德贵被打的不轻,不过曲科长有经验,并没有给他弄出多严重的伤来。
也就是一些皮肉之苦。
“表叔他们他们冤枉我。”
“我没打我媳妇。
“是是秦守业打的!”
“不是他打的,他为什么要救?”
秦守业猛地转头看向了宋德贵。
这句话太特么的熟了,直接让龙国的民众道德水平后退了几十年。
姓杨的嘴角抽了抽他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都觉得这话有些过分了。
不等他说什么,张副厂长就吼了起来。
“宋德贵,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秦科长能见死不救吗?”
“去把公安叫来!再去把咱们厂里的工会女职工委员会的人叫来!”
张副厂长说完,姓杨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件事是我们钢厂内部的事情,我们还是先统一一下处理意见,再去叫公安吧?”
“不用统一了!我和杜厂长已经通知公安了,他们等下就到。”
顾书记和杜厂长表情严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姓杨的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杜厂长,你们没什么真凭实据,就说断定那些肉是”
不等姓杨的说完,张副厂长就把曲科长放在桌子上的那个本子拿了起来。
“这是宋德贵进入钢厂工作之后,自己记的账!”
说着他就随便翻开一页念了起来。
“1957年3月1号,今天钢厂聚餐,库房进了一批鸡蛋和猪肉。下班带回家鸡蛋10个,猪蹄两个,猪尾巴4根,猪肥膘3斤多。”
“1957年6月18号,带回老母鸡两只。”
“1957年6月19号,带回白面半袋,小米大米小半袋,猪肉二斤。”
“1957年”
“好了,别念了!”
姓杨的黑着脸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了宋德贵。
你偷东西就偷东西,还记账!这是什么毛病!
生怕别人抓不到你的把柄?
“表叔,那那不是我写的,是他们诬陷我。”
“我没偷过东西,我没见过那个本子。”
宋德贵还在挣扎
“你说不是你的,这上面有你指纹吧?”
“还有,你不知道什么叫笔迹鉴定吗?”
“交给公安,让他们一查,就知道是不是你的了!”
秦守业说完,曲科长把话接了过去。
“宋德贵,在你家的时候,你媳妇可全都交代了,你几乎每天都往家带东西!”
“你们家的粮票和油票,肉票,几乎就没用过,全都被你拿去鸽子市卖钱了。”
“吃不完的东西,你也会拿鸽子市去卖掉!”
“你媳妇说你藏了一笔钱,有三千多块!你把钱藏哪了?”
“你刚才打你媳妇那一拳,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是想杀人灭口!”
宋德贵脸上一丝血色都没了,他蹲坐在地上,嘴唇动了几下。
“我没有不是我”
“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想杀人”
他嘀咕了两句,突然就愣住了,接着抬起了头。
“表叔,你救救我求求你了。”
“他们要害我我逢年过节给你送的礼,都是花这个钱给你买的。”
“表叔,你救救我,我不想去劳改农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