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联系人的时候,能有个简短的聊天框输入些内容。
念初看了下那些想加她的,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喜欢她唱歌是她歌迷的,还有在聊天框里做自我介绍的,更有甚者,直截了当地问她,多少钱能见她一面,多少钱能包她一个月。
申请加她的人络绎不绝,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念初烦不胜烦,干脆开了陌生人免打扰模式,世界这才算安静了。
晚上,按照黄老师给的地址,念初跟许樵她们一起,打车去了杏林酒家。
这是家规模很大的八层酒楼,外观很商务,很豪华。
许樵她们一看就常来,落车后说说笑笑,已经轻车熟路了。
见念初一副拘谨的样子,许樵安慰她:
“别紧张,就当提前适应工作以后的生活了,一些人说说话,喝喝酒,一顿饭很快就过去了。”
念初迟疑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你们常来这种地方吗?”
他们是辩论队啊,辩论队不该把心思都用在提升语言和逻辑的攻击力上吗,怎么还有酒局呢?
许樵噗嗤一笑:“必须得来啊,不然你以为每次辩论赛时,给现场观众发的那些纪念品,还有赢家最后拿的那笔大奖金,以及对方辩手往来的机票和酒店住宿钱,都是哪来的经费?”
念初真的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在她眼里,学习就只是读书,唱歌就只是歌唱,辩论赛就只是辩论。
甚至就连给学校谈招商的那次,对方对她都是极为客气的,请她喝的就是上等的好茶,从没有提过什么酒局。
许樵挽住她说:“其实这样的场合也有好处的,万一被哪个老总看上了,毕了业直接去他们公司实习,不比自己一家家辛苦投简历强?饭局吃的不是饭,是人脉。”
念初一下子就想起了白若棠,类似的话,白若棠之前也跟她说过,也总想着带她出去见世面,不过念初不喜欢和一群陌生人喝酒,每次都拒绝了。
今天是黄老师提出要求,念初没办法拒绝,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来都来了,也只能跟着许樵进去了。
几人到的比约好的时间提前了十分钟,黄老师到达的时间也差不多,他们先汇合,见面后,大家先说说笑笑聊了会儿天,氛围相当不错。
念初在这样的环境里,紧张和不适也减轻了些,然后说要给黄老师投资的那些人就来了。
三男两女,都是很商业精英的打扮,一看就是大有来头。
黄老师主动迎接过去,跟他们一个个握手,笑着寒喧。
几人说了一番话,然后开始上菜。
上完菜还没上筷子,几箱啤酒已经被端进来了,还有好几瓶五粮液和茅台。
黄老师第一个站起来敬酒,说了些场面话,紧接着是辩论队队长,一个大四的学长。
学长敬完酒之后,又是其馀的副队长,小队长什么的。
终于,轮了一圈,轮到了念初。
许樵给她倒了一杯白的,小声鼓励她:“别怕,这东西就是比水辣点,闷头喝就完了。”
气氛都到这了,念初也不好太另类,还是硬着头皮站起来说了点话,然后仰头干了这杯。
虽然之前她也喝过酒,但基本都是入口温和的,还没有过这么烈的。
酒味一进鼻腔,念初就被呛的咳了好几声。
男人们笑出了声:“小同学这样子,一看就是没怎幺喝过酒。”
“再给她来一杯,酒这个东西啊,你不能怕它,喝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念初一杯已经勉强,闻言连连摆手:
“不不不,我真的不会喝,我已经不行了。”
“哎呀,喝吧,叔叔们还能骗你吗?一杯辣,两杯苦,三杯就是甜,来,旁边那小同学你给她满上,让她再喝三杯!”
念初眉毛都皱成了一团,还想拒绝,黄老师一个眼神,许樵已经给她满上了,小声说:
“没事的,喝多了有我们呢,念初,你就喝吧。”
旁边的人也都在催着。
念初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又喝了一杯。
然后是下一杯,下下一杯。
加起来总共连喝了四杯,她脸泛出红晕,脑子也隐隐开始发烫。
那些人终于放过了她,对黄老师道:“你们那个很会唱歌的同学呢,她来没来,让她出来表演个节目。”
念初今天是纯素颜,而且头发都没洗,衣服也选的最宽松的款式,的确不怎么起眼。
黄老师刚想说喝酒的那个就是会唱歌的,念初跟跄着捂住嘴起身:
“对不起大家,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去趟洗手间。”
然后抬腿就跑。
身后,传来哄堂大笑声。
象这种初入酒局的小菜鸟被灌得不能自已的场面,似乎大家都格外爱看。
念初其实还没醉到那个程度,她就是觉得包厢里的氛围让她感到不舒服,连空气都十分不适。
跑出门后在窗口站了会儿,凉凉的晚风拍打在脸上,感觉自己舒服了些,就立刻把电话打给了蒋天颂。
念初这会儿还是有些醉了,也不管他在干什么,麻不麻烦他了,反正她不想在这个酒局待下去了,她要立刻马上离开。
蒋天颂这边,也在一个酒局,请客的也不是别人,那个被白若棠绿了的前未婚夫,成威。
成威背后的人跟蒋家是有交情的,蒋天颂处理了成威派去抓念初的那两个手下,也因此惊动了成威,查清楚事情是怎么个原委后,成威第一时间过来,想找蒋天颂道歉。
蒋天颂是不想理会他的,但今天,蒋天颂大学时的老师在中间递了话,蒋天颂碍于情面,只能过来见他。
此时两人在一个隐蔽性极强的会所,除了成威和蒋天颂外,里面还有四个女人,都是美貌绝伦,各有风情,一个拿着麦克风在唱歌,嗓音轻柔,极为婉转。
另外三个,跳舞的跳舞,倒酒的倒酒,都很有服务意识。
成威也主动给蒋天颂递了杯酒:“蒋先生,具体的情况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就说这事也不能全都赖在我头上吧,你也是男人,你说说有几个男人遇到了那种事还能不生气的?”
蒋天颂伸手接过酒杯,对成威的态度倒是还行,他是理解成威的,男人当然更容易共情男人。
白若棠就算有天大的理由,她那事做的也是不地道,成威什么人,她在跟他订婚前就知道,既然知道了还要订婚,白家还蹭了成家那么多好处,那成威什么样她也得受着。
超市能收了钱不卖货吗?打工的能拿了工资不办事吗?白若棠那种人,就是个又当又立的,连同情她都没必要。
蒋天颂情绪不多道:
“我也只是按照章程办事,不涉及私人恩怨,成先生不必这么紧张。”
就算念初和他没有那层关系,在蒋家医院外有人被绑架,他也是得出面处理的。
这事涉及到的,是他们蒋家的口碑。
人他抓了,审也是按照正规流程审的,至于那两个人会不会把背后的什么人交代出来,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成威眼底掠过一抹烦躁,他当然知道蒋天颂没有刻意针对他,但问题出就出在被抓的那两个人是他的老手下了,专门干脏活的。
前几年帮他抢女人,玩腻了又卖掉,这事都做了不少,这事要是全被审问出来,他在国内还有的混?
“蒋先生,您听我说”成威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支票簿,全都是签好名字的空白支票,满脸堆笑递到蒋天颂手中:“那两人就是个瞎了眼的,我让他们抓的是白家那个小贱人,谁知道他们自作主张把你的人也给连累了,这些就当是我给那位小姐的营养费,让她压压惊。
至于那两个人吗,我想跟蒋先生申请个情面,他们是我的人,你把他们交给我处理好不好?到时候断骼膊还是断腿,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只要那位小姐能出气,我绝无二话。”
现在那两人才被抓起来不久,还没有正式审判,但难保他们不会为了减刑而把自己给招供出去,成威不得不防。
必须得把人给弄出去,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这样他才能安心。
蒋天颂看了眼支票簿,扯了下唇角,眼底一片冰冷:
“成先生这是做什么,行贿?”
成威笑着朝几个女公关招手:“这没有摄象头的,蒋先生没必要这么紧张。小花小草柔柔,你们过来,给蒋先生松松筋骨。”
下一刻,各有风情的女人们就纷纷围到了蒋天颂身边,阵阵香气袭来。
其中一人满脸妩媚,含着笑就想去握蒋天颂的手,媚眼如丝道:
“蒋先生您好,我叫小草,芡草的草。”
蒋天颂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的手,起身拎起外套:
“成先生,我今天来是看在老师的面子上,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都说完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蒋先生别啊,你如果对她们不满意,喜欢什么样的可以提”成威没想到给钱失败,美人计也没成功,这两项男人最喜欢的东西,一向无往不利,在蒋天颂这却接连碰壁,看蒋天颂真的要走,他急了。
但他却没胆量真的阻止蒋天颂离开,只能咬紧牙根,不满地看着他的背影。
长廊,两侧的窗户开着,吹来阵阵微风,蒋天颂感觉有些闷热,他解开了领口,站窗边吹风,燥热却仍旧挥之不去,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很快,他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些女人身上的香水有问题!
一瞬间,蒋天颂脸色极为难看,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得离开。
匆匆转身,迎面却正好遇到了个熟人,廖晴眼神惊喜:
“咦?这么巧的吗,蒋先生也是出来玩?”